不住猛然跳动了一下。

战场之势，瞬息万变，从来就没有尽对的庙算。

“将士们可都筹备好了？”李广回头问副将李息。

“都筹备好了。”李息答道。

李广点了点头，便没有再说什么。

阳坡大营前方，秦城已经带领一千五汉骑严阵以待。三里之外，乌桓雄师停下了脚步。

乌桓军没有直接冲营的打算。事实上，彼时如此正大光明的对战很少有不说一句话便开打的，开战之前，两军主将总要阵前“会见”一下。

“一万五对两千五。”柳木看着眼前的乌桓雄师，没头没脑的低声说了一句。

“不对！”秦城否定道，在柳木诧异转过火的时候，笑了一下道：“是两千五对一万五。”

“……”柳木白了秦城一眼，“这有差别吗？”

“当然有差别。”秦城淡淡一笑。

“有何差别？”柳木皱了皱眉头。

“等这场打仗打完，你自然就知道了。”秦城道，“现在说出来，就无趣了很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秦城和柳木说着无边无际的话，未几时乌桓军中就奔出一骑，向汉军而来。

“我大王请汉军主将出阵说话！”

那乌桓骑兵奔到汉军阵前，在一箭之地外站住，对汉军大营喊道。

秦城听着对方言语还算客气，也知道这是这个时代两军对战的惯例，便带着一名亲兵拍马出阵。

“此乃我汉军骑兵主将秦将军，尔等有何话要说？”秦城身边的亲兵对那乌桓骑兵大声道。

“秦将军请随我来，我大王在阵前相侯！”乌桓骑兵说了话，便率先拔马回头。

秦城策马行至两军战阵中间，查木错也正好到了这里，两人相隔百步站定，随后两人留下亲兵，独自拍马缓缓前行。

终极，秦城和乌桓王相距十步勒住战马。

查木错打量了秦城一番，率先开口道：“前夜率军来我大营扰乱的，是秦将军吧？”

查木错将夜里秦城率军袭营说成是“扰乱”，轻薄之意很明显。

秦城微微一笑：“我本不想来打搅阁下好梦，奈何阁下大营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，我这才不得已铤而走险。您知道，当利益足够大，风险足够小的时候，人总是会很激动的。”

查木错鄙弃汉军数目少，就算冲进乌桓大营也只能起到扰乱的作用，根本就不能给乌桓雄师造成什么本质性的杀伤，秦城便鄙弃乌桓军的战斗力，意思就是我三千汉军冲击你三万人的大营也只是件风险很小的事情，加之汉军昨夜袭营毕竟成功了，因而秦城的这话显然更具有杀伤力。

查木错脸色一沉，随即大笑两声，道：“秦将军还很年轻吧？”

“自然比阁下年轻些。”秦城道。

“秦将军如此少年好汉，惋惜，惋惜啊！”查木错摆出一副惋惜的脸色，感叹道。

秦城微微一笑，自然不会顺着查木错的意思往说，而是道：“阁下为我惋惜，我却为阁下三万雄师惋惜，更为阁下的全部乌桓部落惋惜。”

“我惋惜你是惋惜你固然如此少年好汉，却马上就要逝世了！你惋惜又是为何？”查木错冷笑道。

“我自然是惋惜阁下好不轻易凑齐的三万骑兵马上就要全部战逝世，而阁下的乌桓部落，离灭亡也不远了。”秦城的笑脸更残暴了些。

“混账！”查木错纵然心胸有几离开阔，却也经不住秦城如此说话，大喝一声，“狂妄小儿，难道你认为仅凭你这区区几千人马，就能抵挡得住我大乌桓三万铁骑？”

“抵不抵挡得住，试过便知道了。”秦城淡淡道，“只不过姑且不论这场对战的输赢如何，经此役之后，阁下难道还认为我大汉的铁蹄不会踏平你全部乌桓？即便本日我战逝世于此，即便我七千汉军尽数埋骨于此，有阁下全部部族十几万人口给我等殉葬，我等自然会含笑九泉。而阁下你，也会为你此番的笨拙举动付出代价，背负千古骂名！

如此对照，我个人的惋惜，实在是不足道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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