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自故地来，东家不打算出来一见？”

“长安的故人没有，吴城的汤饼老板倒是有一个。”随着一声清如泉水的声音，里屋的帘子被掀开，一个身着青布碎衣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，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城，正是萧淑女。

萧淑女身后，大黑狗黑牙吐着舌头，对秦城摇了摇尾巴。

“我认为你会就当日的事情给我一个说法。”秦城打量着萧淑女，调侃道。作主妇打扮的萧淑女少了很多江湖气，多了几分邻家的味道，倒显得轻易接近些。只不过眼珠里那股对一切都不热情的淡然，还是那么明显。

萧淑女依附在门框上淡然笑了笑，“若是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会不会太矫情了？若我说谢过将军当日的不杀之恩，会不会太欠揍了？”

“所以你选择干脆什么都不说。”秦城了然的点了点头。

“由于我说与不说，都不重要。”萧淑女道，风轻云淡的眼眸静静看着秦城，“任何语言都显得过剩。”

秦城呵呵一笑，不置可否，看了看懵懵懂懂站在一旁的咏荷，转身招呼了秦庆之和王二一声，率先走出了店门。

秦庆之和王二作为秦城的亲兵，自然对秦城当日在长安的那场血战有所耳闻，当下两人冷冷的看了萧淑女一眼，紧随着秦城出了门。

“将军，就这么放过她？”路上，秦庆之毕竟还是克制不住，愤然问道。

秦城看了一眼华灯初上的吴城，轻叹道：“若是当日我还有余力，自然不会让她活下来。不过现在，杀她已经没有意义。”

......

番禹城外二十里，东越王大营。

半月前东越王余善领军五万出闽越，号称十万雄师，作为先锋主力，忽然攻进南越境内。南越部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，连日来被余善连克数城。近半月来余善西进五百里，于三日前兵临番禹城下。

战火蔓延近半月之后，先前被余善友爱姿势困惑的南越王，总算调集了三万雄师赶到番禹城，加固城防，并且亲临番禹，指挥部队抗击余善。

而彼时，由于后续部队的增援，余善的部队已经达到了八万人，更是号称拥兵二十万，扬言要一举南下番禹，直捣南越王城，彻底收复南越臣民。

用兵之法，十则围之，五则攻之，倍则分之。但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规行矩步的战斗，余善固然兵力只八万，但要攻克有三万人防守的番禹，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，甚至说是有很大把握的事情。

近来年，余善治国有方，麾下部队设备精良，战士作战英勇，其战力非是没什么大作为的南越王可比，无论是个人还是部队。是以连日来，番禹城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味，人人思危。而携大胜之势而来的余善部队，则是士气高昂，仿佛拿下番禹城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。

此时，一身戎装的东越王余善正站在军营搭建的瞭看塔上，看着二十里外的番禹城，他的侧后站着一名身着文官衣饰的男子。

“雄师的粮草辎重本日已经尽数到齐，赶做攻城器械还需要多久？”余善的声音布满自负和霸气，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，眼睛一直看着眼前的大城，仿佛在观赏一件战利品一般。

“三日。”身后的男子答道，言语干脆。

“嗯。”余善微微颔首，手指着前方的番禹城，朗声道：“三日之后，雄师攻城，本王要一举拿下番禹！”

身后的男子不置可否，只是微笑道：“听说南越王已经放出豪言，要与番禹军民共进退。”

余善闻言哈哈大笑，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，“于番禹共存亡？亏他这老匹夫说的出口！区区三万散兵游勇，就想拦阻我二十万精锐雄师？简直是痴人说梦！他不是要于番禹共进退吗？那好，本王就玉成他，让他和他的破城一起见鬼往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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